从去年梁启超、刘半农、胡适、郁达夫等文化名人的墨迹在拍卖场高价拍出,到刚刚结束的嘉德四季拍卖文人书法作品全部以高价落槌,一股文人墨迹的收藏热正悄然兴起。
近年来,书画市场的火热恐怕是许多人所始料不及的。新创刊的《收藏俱乐部》杂志《王冠军日记》写道,一位地方官员收藏的字画便可以出几大本
专集(“2006荣宝秋拍”专设一位过去文化部的大官员收藏书画拍卖专场,从唐伯虎、八大、徐渭、石涛到近代傅抱石、谢稚柳等名人字画样样皆有),这位地方官员随时随地都带着他收藏的字画影集与人探讨研究。从一方面可以看出民间收藏的普及与火爆。想必现在官员们的鉴赏水平,不会比学院的教授、博物馆的专家们差多少吧!
一部书画收藏史,其实更多是对名人书法的追捧。王羲之为老妪书扇,在白衫上题字被众人撕去珍藏,太宗派萧翼赚兰亭的故事,历来被传为美谈。然而近年我们的收藏界却有一个怪现象,便是“重画轻书”,书法成了收藏的冷门。书法界最有实力的一流书家的字却卖不过三流的画家。细细想来,这或许并不是收藏家的错。上世纪末的书法群众运动,造就了大量的“书法家”,每一位拿起毛笔来写字的书法爱好者,几乎都可以冠名为“书法家”,“书法热”使书法由“贵族”走向“平民”,由文化政治之中心逐渐边缘化。现在的藏家恐怕都会写写书法,也许还自诩为“书法家”,自然不会掏钱来收藏了,而将钱投入到看似需要付出更多劳动、容易看得懂些的绘画。
遗憾的是,当代的绘画市场混乱,太多的操作,太多的泡沫,忽悠了不少“以耳代目”的“藏家”,使他们栽了大跟斗,付出了惨痛代价。但随着更多的人群关注,进入到书画艺术品的投资,书画市场也逐渐开始趋于理性。现在的藏家不再“认头衔”、“用耳听”,附庸风雅,有了自己的主见,逐渐对风险较低、更为保值的名人书法青睐,尤其是对五四时期活跃的文化名人尺牍、手迹广为追捧。胡适、郁达夫、梁启超、周作人的书法价格就远远超过了其同时的书家沈尹默、白蕉、谢无量、沈增植等人。
五四文人书法为何有如此高的人气,主要还是因了他们的名气,他们作品中的历史文献价值。收藏者往往是他们的“粉丝”,收藏其作品除了玩味书法,更是受其人格魅力之感召。留云草堂主人溪先生便是其中之一,五四时期文化名人墨迹几乎网罗殆尽,不仅如此,更有将近二百年名人手迹搜罗结集出版《管领风骚两百年——近两百年文人墨迹》之宏愿。溪先生只要寻得钟爱文人的一纸书信,都如获至宝,悬之书房,邀三五友人来反复品赏,仔细研究。影视表演艺术家张铁林先生也非常热衷于文人手札的收藏,曾斥巨资收藏赵之谦尺牍以及钱镜塘、吴省庵所辑名人信札,他的社会影响,无形中带动了文人墨迹的收藏热。但他却未有闲情将尺牍挂之高堂来欣赏。想必“皇阿玛”是后宫佳丽三千,却置于深宫无暇宠幸。于溪先生的痴迷,较早投入于名人信札收藏的张铁林先生不无深意地说:文人信札收藏是会上瘾的。
的确,文人墨迹的收藏会令人上瘾,斯人远去,但文人的精神、思想依然从墨迹中散发出淡淡的幽香,其生命气息在墨迹中脉动,与后世之“粉丝”对话,娓娓道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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